2021-4-9 | 教育研究
本文作者:李卯 單位: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
教育的研究是有關研究“人的活動”的事業,它與我們“活生生”的人息息相關。教育研究需要我們縱橫古今、體驗生命,它逐漸成為教師自身教育生活的真實寫照。會做研究的教師往往能夠將自己的研究成果更好地運用到教學中去,促進教學,形成獨具特色的教研能力。在行動中研究、在研究中行動更是每個優秀教師所必備的素質。翻閱教師們的教育研究成果,可謂碩果累累,但我們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歷史”的韻味顯得過于貧乏,理論深度有待提高。當下的教師對教育研究更趨向于一種“現代化”的研究,教師總以為最先進、最流行的教育思潮、教學模式、教學理論才是研究的可選素材,掌握最時髦的課程、教材、教法才是做創新研究的源泉。“歷史”的真實價值卻被無情地忽視了。殊不知,歷史能夠讓我們在研究中聆聽教育的真實聲音,與教育本真面對面地交流,能讓我們在繁榮的物質文明的系繩中找到那個關結,讓生命的血液在教育研究中自然地流淌。偏重“操作性”、“技術性”的現代教育研究更多地是把教育模式化的“熱處理”,忽視教育歷史的韻味,無疑將使其研究的成果“丟了魂”,技術性的痕跡過強。當然,沒有“史味”的教育研究自然也就缺乏一種“人味”,教育失去了應有的生機。歷史素養的缺失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歷史本身的架空,讓教育研究失去應有的張力
當我們一再追求現代化的物欲世界時,技術與功利已經成為衡量進步的指標。人們只是象征性地尋求一下歷史的那段歲月,不是用歷史來反思自己的行為,只是把它作為自己行為的依據。歷史已經成為了一個軀殼,它的內涵、它的意蘊被人狹窄化。我們習慣性地把它與世俗生活聯系起來,殊不知歷史是最能看穿人們心靈的眼睛。歷史完全可以以引領者的身份,帶領我們走進現代世界,讓我們更加理智、成熟地面對這世界的紛繁復雜。我們總是在犯了錯誤后,才會去想原來歷史告訴我們不應該這樣做,犯錯誤之前對歷史的忽視不僅降低了歷史的內在價值,也讓“以史為鑒”成為一句空話。歷史本身往往處于被人們架空的狀態。不是沒有歷史,是我們把歷史看得太遠,我們對它失去審慎的耐心,急功近利的心態讓我們浮躁地失去了在研究中鉆研學習歷史的機會。
教育學中最不起眼的專業好像是教育史專業,殊不知教育史是最能體現教育功底的專業。我們對教育史的態度是寫論文時,需要引經據典就去翻翻《學記》,就去圖書館找找古文的一次文獻。其實教育史完全可以以引領者的身份,帶領我們在教育的傳統與現代之間尋求更大的延伸,它能時刻讓我們保持理性的思維,開啟我們的智慧。教育史讓教育研究擁有更大的張力。我們很容易發現許多大師可以在原來研究教育史的基礎上,橫向地去研究其他教育學領域,比如課程與教學論、高等教育學等學科。而其他學科的人想轉向研究教育史就比較困難了。博學兼宗才是治學的最高境界,無疑史學基礎是基本,有了史學的基礎會讓我們在研究中有更大的選擇空間,才會讓我們的研究有十足的底氣。現實中的情況是我們忽視基礎史學知識的學習,總是想一下走向“形而上”,一下來個“三級跳”。毫不夸張地講,歷史已經在我們研究的各個領域被架空,學文學的忽視文學史,學教育的忽視教育史,學美學的忽視美學史,學哲學的忽視哲學史等等。當我們置身教育學的學習時,沒有歷史的那份積淀,就會缺失許多彈性的空間,向內向外的張力都會略顯不足。我們的教育研究便成為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二、歷史合理內核的舍棄和遺忘,讓教育失去本真的價值
我們在學習歷史,我們在歷史的海洋中航行。但現實是我們僅僅知道海洋的皮毛,無法去把握其中的精髓。歷史的多少合理內核被后人變相解釋之后,就已經被舍棄,我們還引以為豪地認為我們在研究中繼承了歷史的光榮傳統,實現了“述作”、“超越”。歷史的嬗變是一個美妙的傳遞過程,但其中很多合理內核的舍棄、變相的歪曲蒙蔽了我們用來認識世界、研究教育的雙眼。它的美妙卻正體現在“揚”和“棄”的博弈過程,只是“棄”的許多在今天看來依舊有許多價值。以中國傳統理學為例,我們舍棄了太多有價值的東西,靜坐內省的學習方式固然不是特別適用所有的人,被很多人無情地批判。但當今浮躁的社會風氣,并不樂觀的學習氛圍,我們去要求他們靜坐內省又何妨?我們的心性是不是達到了讀書的要求了呢?自古以來,教育就是一個孕育大師的領域。教育中的經典亙古不變,以中國為例,幾千年前的《學記》在今天依然散發光芒。我們總是說中國傳統教學是一種注入式的教學,中國的文化特性決定了我們的教育方式。看看《學記》中怎么說的:“道而弗牽,強而弗抑,開而弗達”。孔子說“不憤不啟,不悱不發”。中國的教育史告訴我們的是啟發式教學古已有之,而當下的研究卻告訴我們這樣一個事實:中國傳統教學是一種純粹的灌輸式、填鴨式的教學。可見對歷史的忽視、漠視是多么地習以為常。中國的歷史在延續的過程中不自覺地舍棄了我們引以為豪的內核,留下的卻并不一定就是合理的。教育的本真在于用一種原始的心態去育人,培養人的獨立、自由、主體的品格。
那種本真在當下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奢望,在這個時候,那種合理內核更應去引導教育本真價值的理性回歸。歷史的篩選難免會出現偏差,歷史的本來不是去迎合當下的世界。如果在教育研究領域中失去對歷史合理性的甄別與沿承,我們就會感覺自己在繁華的世界里迷失真正的方向,而本真的東西也會離我們越來越遠。可以說,歷史是民族族類的集大成記憶,歷史的維度,總是能夠卸下被名利羈絆沉重的肉身。與歷史的親近,與種族的親近,總是能夠讓人從浮躁、迷茫之中,獲得某種無法言說的啟迪;在研究“山窮水復疑無路”時,頓感“柳暗花明又一村”。閱讀歷史,就是在喧嘩與浮躁的時光中,尋找安寧的自我;閱讀歷史就是在尋找清晨的那面鏡子,在蓬頭垢面中尋求那一份干凈;閱讀歷史就是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尋覓屬于自己的契合點,奔向心靈的昌明;閱讀歷史,就是讓我們在研究的過程中,尋找前人生命的足跡,貫入時空的靈性。無疑,在教育研究中需找到歷史的根、系,會讓我們在研究中尋找到最可貴的生命之源與最永恒的創新動力。重建歷史在教育研究中的地位,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