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4-9 | 生態文化論文
生態文化就是從人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文化過渡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文化。當前解決生態危機的根本路徑不僅在于改變人類現有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本身,更重要的在于人類自身應樹立正確對待自然的觀念。要徹底擺脫生態危機,必須從根本上確立生態文明理念,全面加強社會主義生態文化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是和諧文化的根本,也是和諧文化建設所應遵循的指導思想和基本原則,作為和諧文化重要有機組成部分和重要內容的生態文化建設,同樣離不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這一基礎內核和價值觀指導。為此,建設生態文化,必須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指導和引領,以良好社會效益和生態效益為取向,以謀求人與人、人與社會和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為目的,把生態價值理念貫穿到經濟、社會、政治、文化建設各個方面,在全社會倡導并實現綠色生產、低碳生活、健康消費,為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實踐提供智力支持和精神動力。
一、堅持馬克思主義唯物自然觀
馬克思把人與自然的關系擺在一切問題的首位,認為它是研究其他一切問題的出發點和基礎。人與自然的關系,包括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以及人又能動地反作用于自然界兩個方面。這種關系,既影響著由人所構成的人類社會的發展,又影響著除人類社會之外的自然生態環境的演化,成為自然界演化發展中的重要因素。馬克思主義主張人與自然界和諧的歷史觀,反對自然與歷史的對立,主張人和自然的統一性。人類要在自身的實踐中,持續調整自身和自然的關系,改變自身對自然野蠻掠奪的行為方式,在環境危機中,人應當承擔完全的責任。
首先,馬克思認為人是自然存在物,人和自然的關系既有外在關系也有內在關系。“自然界,就它本身不是人的身體而言,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靠自然界生活。這就是說,自然界是人為了不致死亡而必須與之不斷交往的人的身體”[1]123。這段話清楚地表明自然是“人的無機的身體”,人作為自然存在物,無法擺脫自己的血肉之軀,無法擺脫對自然的內外依存關系。“人作為自然存在物,而且作為有生命的自然存在物,一方面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動的自然存在物,這些力量是作為天賦和才能,作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另一方面,人作為自然的、肉體的、感性的、對象性的存在物,和動植物一樣,是受動的、受制約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也就是說,他的欲望的對象是作為不依賴于他的對象而存在于他之外的”[1]167。可見,人類有義務和責任保護生態系統的完整,善待自然,尊重自然。因此,必須確立有機整體生態文化價值觀,克服西方社會長期在生態文化上秉持的“主客二分”和科學主義、實用主義的人與自然關系對立的錯誤觀點。
其次,人作為自然存在物的同時,在與自然通過生產勞動的實踐形式連接的過程中,又始終滲透著一種人的“主體性”和“能動性”。“只有人才能做到給自然界打上自己的印記,因為他們不僅變更了植物和動物的位置,而且也改變了他們所居住的地方的面貌、氣候,他們甚至還改變了植物和動物本身,使他們的活動的結果只能和地球的普遍死亡一起消失”[2]18。而這種人的主體性和能動性的發揮必須以尊重自然規律為前提,人“一方面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動的自然存在物;這些力量作為天賦和才能、作為欲望存在于人身上;另一方面,人作為自然的、肉體的、感性的、對象性的存在物,和動物一樣,是受動的、受制約的和受限制的存在物”[1]167。恩格斯也同樣認為:“我們統治自然界,決不像征服者統治異族人那樣,決不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相反地,我們連同我們的肉、血和頭腦都是屬于自然界和在于自然之中的;我們對自然界的全部統治力量,就在于我們比其他一切生物強,能夠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2]305
如果人過分相信對自然的支配,必然導致自然的報復。“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了報復。每一次勝利,起初確實取得了我們預期的結果,但是往后和再往后卻發生完全不同的、出乎預料的影響,常常把最初的結果又消除了”[2]305。可見,作為具有理性和認知能力的人,在人與自然的關系問題上,始終處于主導地位,但是在利用自然的同時,必須正確認識和遵從自然秩序、自然規律。
再次,馬克思認為,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本質上屬于人與人的關系矛盾運動的外在體現和形式屬性,人與自然關系的發生必須以人與人關系的制度性基礎存在為前提,人與人關系的緊張必然導致人與自然關系的緊張,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必須確立人與人關系和諧的社會制度。馬克思主義的自然觀以實踐為出發點,重視人與自然的關系,既肯定自然界的客觀性、對人的優先性,又重視它的屬人特性和歷史發展,主張人與自然在社會中的統一,人和自然協調一致。人與自然的關系和人與人的關系是共時性的同構關系。“人們對自然界的狹隘關系決定著他們之間的狹隘關系,而他們之間的狹隘關系又決定著他們對自然界的狹隘關系。這正是因為自然幾乎還沒有被歷史的進程所改變”[3]35。
因此,人同自然界的關系直接影響著人與人的關系,而人與人的關系也直接影響著人同自然的關系。在人類社會的歷史上,人對自然的支配和控制并不一定導致人與人關系的變化,但是,人與人關系的惡化卻無一例外地造成了人與自然關系的緊張。以人類征服自然為主要特征的資本主義工業文明,使人類征服自然的活動達到了極致。生態環境惡化,自然資源枯竭,人與自然和諧關系遭到嚴重破壞,嚴重威脅著人類的生存。造成這種結果的深層原因就在于資本主義制度本身。在資本主義工業文明時代,生產的目的是利潤,為了獲得利潤和在市場競爭中取勝,資本必須提高勞動生產率,擴大生產規模,“要么擴張,要么死亡”是資本的本質。這種無休止擴張的結果,形成了“大量生產—大量消費—大量廢棄”必然會帶來資源的掠奪性使用和生態環境的破壞。同時,由于“‘資本對不變資本的節約’這一規律,被破壞了的生態環境往往得不及時有效的治理。而且,由于山川、大氣、河流的公共性質,資本會讓社會來承擔因排污所帶來的污染損失,這就是資本經濟行為的‘外部不經濟性’”[8]254。因此,從馬克思主義自然觀看來,影響人類發展的生態危機來源于自然的異化。而自然的異化,歸根到底還是來源于人在社會中的異化。要克服自然的異化,實現可持續發展,就必須克服使其產生異化的社會異化。“要實行這種調節,僅僅認識是不夠的。這還需要對我們迄今存在過的生產方式以及和這種生產方式在一起的我們今天整個社會制度的完全變革”[2]306。馬克思和恩格斯的生態觀,對于我們樹立正確的生態世界觀和價值觀,建設生態和諧文化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和深刻的思想啟迪。